花样姊妹游走巴尔干

　　终于，我们的旅程往波黑前进了。相比前三个国家，波黑总与“硝烟弥漫、战火四起”相连。巴尔干半岛上，斯洛文尼亚、克罗地亚因为宗族信仰单纯，以前南斯拉夫时代，社会相对安定，经济发展相对有序，老百姓过着较为富裕的生活。而命运多舛的波黑，一直在宗教、种族、领土之间煎熬中。

　　没有和黑山那样跟团一日游，和小伙伴毅然选择了背包族的体验。大巴车开动的那刻，我们内心还是有一丝忐忑。“波黑景色很美，但人们没有像这里一般的友好淳朴。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！”在斯布利特，友好的出租车小哥反复叮嘱我们。

　　一路磕磕绊绊

　　由于全程山路，我们没有直接奔赴首都萨拉热窝，而是选择在波黑南部的古城莫斯塔尔(Mostar)作为中转。通常，从杜布罗夫尼克到莫斯尔塔大巴车程需要3个小时左右。可是路途并不是那么顺利。

　　走走停停，并不是路况不好。沿途上上下下的乘客络绎不绝，有些路边根本就无站牌可寻。我们开玩笑地说：国际长途巴士分明走的野路子，就如中国小山村里招手即停挥手即下的小蹦蹦。说的高大上一点，充其量就是个地区公交车。

　　再者，由于地理位置和地形的关系，沿途需要进出关卡N次，次次都是漫长的等待。不是因为过关人多车多，纯粹是因为人手缺乏，工作效率过低。

　　等我们摇摇晃晃地被送入莫斯塔尔城区，已是月上树梢。下车提上行李，冲向火车站售票处。正当，我们庆幸火车站和汽车站一步之遥，却发现售票大厅早已空荡荡的，柜面无一人，窗口紧闭。一阵慌乱，四处搜寻工作时间。恰巧一位美国女生也来买票，三个人齐心协力，终于在贴满白纸告示的窗口找到了一行小字——“Closing time：19:30”(19时30分关门)。可是无论大厅的挂钟还是手机的数字，分明才19:20。工作人员去哪儿了呢？

　　更让我们傻眼的是，另一告示上写着去萨拉热窝的火车已更改为一天一班，并且是下午出发，这彻底打乱了我们的计划。第一次遇到LP提供的信息不确切。经过一路的折腾，此刻，我和伙伴都很淡定。显然，美国女生非常不解这般的不靠谱，摇着头愤然离去。

　　拖着大箱子，踩着官方关门时间走出售票大厅。这才发现，所谓的中央车站很小，门口的月台也就五六个而已。售票大厅是个大平房，感觉回到中国的八十年代中期。“谅解啦。”票票童鞋很仁慈地说“人家国家毕竟还比较落后嘛，不能和我泱泱大国相比。”

　　整个车站就一辆出租车在等候，径直上前。司机是个慈眉善目的六十多岁的老爷爷，不太会说英语。只能蹦儿些简单的单词。连说带比划，老爷爷明白了我们的酒店地址。老爷爷很健谈，沿路中，他热情地向我们介绍各种建筑，虽然语言有障碍，但是我们还是很开心地连蒙带猜地和他交流着。

　　人人数学天才

　　停车，付费时我们才记起，还没来得及换波黑的货币。于是，弱弱地拿着欧元和克罗地亚的货币“库那”向老爷爷示意，没想到他立马明白“OK，OK！”

　　更为神奇的是，当票票童鞋正盯着计价器跳出的马克价格在汇率折算中，老爷爷眼睛一眨，报出欧元的价格，并迅速地从他的皮夹里翻出一张波黑货币“马克”和一张克罗地亚“库那”递给我们，随手抽走我们手里的一张克罗地亚纸币。额，居然找钱还能用混搭币种的方法。

　　事后，经票票童鞋仔细核查，老爷爷的确没有坑我们。真心佩服他的超强心算能力，不晓得他是不是也背九九口诀表的……

　　关于货币，不得不唠叨几句，这次走四个国家有三种货币。除了在波黑境内，欧元、库那、马克三种通用，其余三国都是单一货币制度。作为游人很遭罪，到一个处，就要到处找换钱的地。换来的都是大面额，离开时永远剩一堆钢镚儿，用不掉也不给换。

　　在波黑的日子，我和伙伴每一天都会为算钱而死去很多脑细胞。以至于天天算账都要用上纸笔打草稿，居然还用上三元方程式。高晓松曾在《鱼羊野史》里提到的欧元流通的重要性，这趟旅程让我们深有感同。

　　摸黑寻找老桥

　　莫斯塔尔，在当地语的意思就是守桥者。老城也因“老桥”(Stari Most)而出名。据记载，这座桥堪称巴尔干半岛上最具代表的伊斯兰建筑。由于大巴车严重晚点，火车又取消班次。我们不得不调整计划：五点起床，披星戴月逛古城！

　　由于昨晚到达的太晚，没来得及辨别东南西北，只知道酒店就在古城里，离老桥不远。出门时，天微微亮，路灯少且微弱，空无一人的老城里，我们只能顺着水流声寻找。

　　没走几步，悠扬低沉的伊斯兰音乐从高空飘来，虽听不懂，依然能体会到那份神圣，尤其在幽静的清晨。古城里的小道是鹅卵石铺成的，路边低矮石头房，不论墙体还是屋顶，看似有些破旧凌乱，但充满着神秘感。经过几个私家庭院，从里面的装饰中不难寻见奥斯曼帝国的元素。

　　天亮得很快，晨曦出现。终于，老桥落入视线。

　　这是个漂亮的小山城，高低起伏的地形，使得内雷特瓦河里的水流时而静如止水，时而喘急。

　　静静地远观，河岸风光异常美丽。古朴的老桥，拱形的身线，如一道彩虹掠过清澈见底的河水，紧紧地连住了两岸。四周密密麻麻地排着石屋，鳞次栉比的砖瓦屋檐，高低错落映射在翠绿色的河水中，一切是那么的静怡古意，很是有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。

　　桥的西岸是穆斯林居住区，大小不一的清真寺矗立于陡峭河岸上，剪影下的尖塔愈发透着动人；而东岸则是信仰天主教的克族人们生活区域，抬头仰望，山顶上大大的十字架依稀可见。可以说，老桥连接着东西两种文化。可这一切，都是曾经的美好。

　　1993年,由于宗教信仰的冲突，两族反目成仇，老桥毁于战火中。战后，多亏各国的援助，按照原有的技术，老桥以及所在的古城才得以精心修复、重新开放。可是，留在两族人民心中的伤疤，仅靠时间的流逝就能愈合吗？

　　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我们这一代，是永远无法体会这里人民的内心深处的苦痛。古城内，即便经过修复，战争遗留的痕迹依然可见。而城区内，更是弹痕累累，断壁残垣。甚至一墙相隔的距离就会有巨大的反差，一边是在使用的民居楼房，另一边则是杂草丛生的废弃楼宇。在废墟中重生，这里的人民内心是多么地强大。

　　为了赶车，我们不得不结束了莫斯塔尔的游走。离开老桥时，下桥口醒目地立着一块石头：“Don’t forget ’93”。